何赞能说,土地只要健康肥沃,收成的作物自然特别营养且好吃。(摄影:曾钲勤)

关于爱国,何赞能说:

爱国应该从环境出发,给这个国家一片活力土地,以及乾净的空气与土地,可以代代相传下去,这就是我的爱国表现。

 

本地有机种植先驱何赞能在1975年初学农耕时,在金马伦遇见一位老者,令他感触良深,“那时候我骑摩哆,远远就闻到农药味扑鼻而来,去到农场菜长得很美,不过一个老人站在门口叹息,他说一辈子种菜没有打农药,都没有虫,现在孩子们却越打药越多虫。”

老者的叹息声,让何赞能意识到农药的危害及大自然被摧毁的严重性,也让他在30年前开始投入发展无毒的自然生态农耕法,成为大马有机种植的先驱。他表示,美国海洋生物学家雷切尔卡森(Rachel Carson)在60年代出版的《寂静的春天》(Silent Spring),警示化学杀虫剂的滥用风险,春天到了大地却是一片寂静,人们听不到虫鸣鸟叫的声音,“地球只有一个,它已经养育了人类千年万代,还要继续养育我们以及我们的子子孙孙,没有理由将它变成一个沙漠,或是毒化贫瘠的土地。”

他的目标清晰,透过发展永续的自然生态农耕法,把贫瘠的土地重新养沃;把酸碱度失衡的土壤调回来;把消失不见的蜻蜓、青蛙、小鸟等都重新召唤回来,并且土壤里的微生物活跃起来。相信大自然的平衡力量,因为与自然共存的农耕法,都不用担心病虫害的问题。

不过,让大自然回复平衡需要时间,开始的时候需要用一些方法,但是慢慢地就可以自由自在、无为而治。作为有机先驱者,他面对的挑战不少,一路披荆斩棘,遇到问题就想办法解决,从来没有萌生放弃的念头,他坚定地说,“兴趣与责任不一样,我感觉到有责任将一个肥沃、乾净的土壤留给下一代,所以没有想过放弃。”

周末比较清闲,何赞能会对外开放农场,让对自然生态农耕感兴趣的人进来参观,并且烧一桌 ▲ 天气好时,主人家会架起架子晾晒作物,形成一道风景线。 子农家菜招待访客。如果有兴趣享用一顿新鲜无毒的农家菜,可以提前预约。(摄影:曾钲勤)
周末比较清闲,何赞能会对外开放农场,让对自然生态农耕感兴趣的人进来参观,并且烧一桌 ▲ 天气好时,主人家会架起架子晾晒作物,形成一道风景线。 子农家菜招待访客。如果有兴趣享用一顿新鲜无毒的农家菜,可以提前预约。(摄影:曾钲勤)

1970年代:为和平理念 回归大自然

何赞能从小在实兆远天定河长大,家住在被椰林围绕的岸边,涨潮退潮各有风景。生活在环境优美的大自然里,让他对大自然的领悟与珍惜特别深刻。他是椰林与橡胶园主的儿子,十七八岁开始接手父亲的生意,“爸爸跟我两个哥哥说:你们这个弟弟的才能比我高,那就让他去处理吧!”

何赞能出生于二战后婴儿潮,那是人口迅速增长的时代。这一代人虽然没有经过二战,但是在成长中,经历了冷战和一些小规模的热战,有人开始反思战争的合理性,推动了和平的思潮。何赞能年轻时喜欢阅读,受思潮的影响,他想要争取世界和平。年轻时候没有后顾之忧,“那时我对父亲说,男儿应该到处走走。”

70年代初,他住在新加坡牛车水,“那时讯息很发达,我从报章看到中国闹饥荒,很多人被饿死,那时科学家不断提醒,化学农耕和石油农耕无法解决问题,沙漠已经在蚕食鲸吞著大地,人类往牛角尖钻,将来会面对饥荒。”从小在优美的环境下长大,当看到大自然被严重的破坏,他痛心疾首。当时没有下过田的他,连草与菜都傻傻分不清,却认定唯有投身农耕业才有办法化解粮食危机。

天气好时,主人家会架起架子晾晒作物,形成一道风景线。(摄影:曾钲勤)
天气好时,主人家会架起架子晾晒作物,形成一道风景线。(摄影:曾钲勤)

1980年代:初试无农药种植 惨遭市场淘汰

他先后在金马仑、柔佛、沙巴及云顶山脚下开垦菜园种菜。他进入农耕业时,农夫在耕种时施打农药的做法已经相当普遍,“那时候想要开始无毒种植,根本没有师傅教,只能自己买书汲取知识。”他表示,既然有心学,就全心投入,他在70年代已经从书籍中知晓了活力农耕(biodynamic)的深耕法。何赞能整整花了10年时间才掌握到虫害与土壤管理的技术,以及如何让蔬菜长得健康又有营养。

1980年代,他尝试无农药种植法,却惨遭市场淘汰。“最大的挑战不是害虫,而是没有销路。当时最优秀的大盘商告诉我,你种的菜我实在没有办法帮你卖,因为菜有虫洞、长得不美,而且他还劝我敢敢打药,吃不死人的!”

位于云顶山脚的万农农场,占 地约莫20英亩,云山雾绕、气 候凉爽似人间天堂。(摄影:曾钲勤)
位于云顶山脚的万农农场,占 地约莫20英亩,云山雾绕、气 候凉爽似人间天堂。(摄影:曾钲勤)

1990年代:全面进行有机生态管理

山不转路转,何赞能改种豆苗,“豆苗9天就收成了,而且加一点矿物质就可以了。”这一种就是整整十几年。

之后,他在云顶山脚下开辟了“万农生态农场”种植有机菜,同时获得台湾“养生专家”雷久南博士的义务相挺,帮他开拓新市场,何赞能的无毒蔬菜才得以在市场上生存下来。“谁都怕毒害,现在的人醒觉意识强,但是现在的菜却比以前更毒,因为虫和菌一直在适应农药,以前几天打一次农药,现在这边收割那边还在喷洒农药。”

他指出,现在还是有人怀疑“有机”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每个行业都有一班混水摸鱼的人。其实这不只是发生在大马,我认识一位美国博士,他也告诉我当地的‘有机’已经被滥用了。一些公司把不是有机的产品标成有机,在超市便宜卖。他想组织当地一班真正进行有机种植者,把‘有机’的名字丢掉,换一个新名词。”

太太黄梅叶身体力行支持何赞能的农耕事业,除了帮忙打理农场也处理订单,并且亲力亲为将收割好的蔬菜装成菜箱,等待运往城市。(摄影:曾钲勤)
太太黄梅叶身体力行支持何赞能的农耕事业,除了帮忙打理农场也处理订单,并且亲力亲为将收割好的蔬菜装成菜箱,等待运往城市。(摄影:曾钲勤)

2000年代:无私分享经验 传播技术至中国

现在种植业人手短缺,何赞能和太太黄梅叶依然事事亲力亲为打理农场,也教导其他农夫如何种植有机菜,甚至还在中国开课,把多年来累积的经验技术输出至中国。“由于雷久南博士每次来马办活动都指定要用我的菜,同时又给我机会主讲一堂课。有一次来了一班中国年轻人,他们有些是在香港嘉道理工作,那是推动有机事业的农场,他们回去之后,想请我过去开课。”

2007年开始,何赞能跑遍中国各大省市,把永续的自然生态农耕传播至中国,除了分享农耕技术,也说出了在世界各地看到的黑幕。“中国的学员都很认真,带著纸和笔来上课。”何赞能每到一个省市,当地的领导都来上课并且认真记录。“当地的农业发展迅速,尤其是广西和四川。我在四川的一个学员,采用自然农耕方式种菜,种出来的菜很好吃,而且还不够卖,又把家族成员都召回去种菜。”他欣慰道,“一位澳洲的老师曾说,不管是自然生态农耕或是活力农耕法,会在中国开花结果,然后传遍全世界,我听到这句话很开心。”

他说,很多新一代的年轻人投身农耕业,他们都带著坚定不移的信念,让他看到了希望。女儿何婉菁和女婿黄田环也继承他的衣钵,经营起“和平农场”。他经常跟年轻一代人说,从事自然生态种植,应该从心出发,方向对了就可以达到目的。从事这样的农耕法很辛苦,成本也高,但是这么做是为了下一代,为了基本生存,他早已把自己的私利置之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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