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临终关怀与安宁疗护服务,至今未正式全面纳入既有医疗体系,包括医疗专业训练的一部分,以致马来西亚的临终关怀和安宁疗护服务,仍然是以非政府组织致力推广为主。这些组织除了面对大众和政府机关的意识尚不普遍外,还面对医生护士难求的挑战。

由于临终关怀与安宁疗护服务,至今未正式全面纳入既有医疗体系,包括医疗专业训练的一部分,以致马来西亚的临终关怀和安宁疗护服务,仍然是以非政府组织致力推广为主。这些组织除了面对大众和政府机关的意识尚不普遍外,还面对医生护士难求的挑战。

造成安宁疗护医护人员难求的原因,包括社会文化对于死亡的忌讳,以及工作环境和社会现实中的城市交通规划不友善。

社会忌讳死亡  安宁疗护护士难求

“由于天天都得面对死亡,华人不喜欢这份工作。有时候踩踏进屋里,病人就刚好离世。其中两个护士结婚了,要么就是护士的母亲不喜欢,不然就是家婆不喜欢。”

Pearl,已担任“慈悲关怀服务会”(Kasih Hospice Care Society)总经理六年。她直呼,由于社会仍普遍对于临终关怀所处理的“死亡”有所忌讳, 导致临终关怀与安宁疗护的护士难求。

“慈悲关怀服务会”,成立于2005年,专门免费为住院及居家的罹患重疾病人(如癌症、器官衰竭等),提供临终关怀与安宁疗护服务,如医药、心理、社会及精神支援等。除了协助病人处理和控制疼痛恶心症状之外,还会借出医疗器材设备如制氧机、轮椅等,教导病人和家属等照顾者一些基本的护理知识和技能,以及在病人离世以后提供悲伤情绪辅导。

她说,“家里的老人家会忌讳,认为你每天‘肮肮脏脏’地回家,每天都要用柚子叶冲凉,问题是你冲得了多少。”

由于临终关怀需要照顾不同族群的病人,语言沟通成为医疗照护的关键之一。过去,Kasih Hospice护士主要以巫裔、印度裔为主,碰到只谙华语的病人时,只能请不具医疗专业背景的退休志工帮忙。

Pearl加入以后,大概也花了五年时间,才找到两位华裔护士加入,目前一共有六位护士,其中服务最久的护士已待了六年。她说,“相反,马来人就不太会避忌。虽然我们是佛教团体为基础的,但是他们也不会介意。”

 

由于临终关怀需要照顾不同族群的病人,语言沟通成为医疗照护的关键之一。过去,Kasih Hospice护士主要以巫裔、印度裔为主,碰到只谙华语的病人时,只能请不具医疗专业背景的退休志工帮忙。
由于临终关怀需要照顾不同族群的病人,语言沟通成为医疗照护的关键之一。过去,Kasih Hospice护士主要以巫裔、印度裔为主,碰到只谙华语的病人时,只能请不具医疗专业背景的退休志工帮忙。

 

交通与工作环境具挑战性

除了华人社会文化对死亡有所忌讳之外,雪隆交通不完善,以及需要面对不同阶层的病人家庭环境也是护士难求的一大挑战。Pearl说,“像我们这些行政工作,很容易找人取代。我在这里工作多年,都不知道聘请过多少护士,很不容易。有的护士才跟了一个月就没办法忍受,辞职不做。”

雪隆一带的交通恶劣,城市范围也相当扩散,单单是每天要到分布在不同地方的病人家,就耗去了不少通勤和塞车时间。另外,护士要面对许多艰难的情况,包括病人身体的严重情况,或是家里环境的恶劣。

访问当天,是“慈悲关怀服务会”过去六、七年来,举办多次的“照顾者工作坊”,反应一向相当热烈,出席人数达30人,来自不同年龄层,其中好些照顾者,需要照顾家里中风的丈夫,或患上癌症的妻子和母亲,也有的是母亲带著孩子来,希望日后可以帮忙照顾长辈。

Pearl说,“今早上护士才说,她们去一个病人家里探访。脚踩踏进屋里,就感觉地上非常粘腻,不知道多久没大嫂清晰了。走到床边时,发现病人伤口溃烂,全身都是尿味,床单没换。你还是要跟他聊天、喂药喂食。有些病人甚至穷到连床都没有,乾脆睡在纸皮上,你得蹲著跟他说话。”

“所以,无论是多有经验的护士,还是要由医生或护士带领,经过三个月试用期之后,才开始单独出去执行任务。”

不过,尽管安宁照护的工作充满挑战性,但是也有护士认为这份工作深具意义。在Kasih Hospice最久的护士也一做也做了6年,好几位护士甚至每天得大老远从芙蓉、Nilai一带,到八打灵再也的Kasih Hospice上班,毅力和耐力惊人。

 

访问当天,是“慈悲关怀服务会”过去六、七年来,举办多次的“照顾者工作坊”,反应一向相当热烈,出席人数达30人,来自不同年龄层,其中好些照顾者,需要照顾家里中风的丈夫,或患上癌症的妻子和母亲,也有的是母亲带著孩子来,希望日后可以帮忙照顾长辈。
访问当天,是“慈悲关怀服务会”过去六、七年来,举办多次的“照顾者工作坊”,反应一向相当热烈,出席人数达30人,来自不同年龄层,其中好些照顾者,需要照顾家里中风的丈夫,或患上癌症的妻子和母亲,也有的是母亲带著孩子来,希望日后可以帮忙照顾长辈。

 

应同等对待安宁护士的专业

Sunita过去11年都在沙地阿拉伯的医院工作,每天在急诊室里抢救病人。如今面对安宁疗护病人,氛围过去大不相同,可是却让她倍感意义,“过去在急诊室,你和病人的关系是touch and go;但是,安宁疗护不是,你必须和病人建立关系。”

安宁疗护的推广工作自1990年代就开始推行,但是这个过程还是相当缓慢。她认为,媒体虽开始关注安宁照护,大众也有些初步的了解,但是社会对于安宁照护的认知仍然有一道明显的鸿沟。

士拉央医院开始与Kasih Hospice组织合作,将安宁照护作为照顾临终病人照护的一部分,甚至近期也开始有意要将安宁照护纳入医疗专业教育,算是政府开始承认安宁疗护照顾之重要的举动。但是,按Sunita的经验和观察,既有的医疗体系普遍始终未将安宁照护士,视为一种与急诊护士具有相等地位的专业资格。

讲解时声音洪亮、性格开朗的她说,“我们往往不被认为是一个拥有医疗专业的医护人员,认为安宁照护是一个护士从事医疗生涯的终点,失去市场价值。”

“我们不衹是护士,还是社工,物理治疗师、营养师,需要懂得检测各种症状,教导病人家属如何煮食,指出那些被忽略的问题。这些都是在医院的医护人员没有时间处理的问题。”

“作为一个长达18年急诊室护士,我认为安宁照护是一项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工作。你必须掌握更多医疗词汇、医疗检测。当病人误食吞入肺部时,你得学会如何检测。

我们不像一般的医院护士,我们是站在第一线的医护人员,需要承担更多工作。”

她认为,作为一个临终关怀和安宁照护的护士,其专业资格和地位应该是相对提升的,并不会因为这些护士从事的是看似辅助性的护理工作,且专门处理临终或重疾病人,而贬低她们的专业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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