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亚洲糖王”之称的马来西亚首富郭鹤年因为被具争议的部落客拉惹柏特拉撰文指捐款给行动党欲推翻国阵而掀起政治波澜。在真相未明前,一些政客闻风起舞,令郭氏无端端遭到多方的“攻击”,行动党国会领袖林吉祥表态:没有收过郭氏一分钱,是正式反驳拉惹柏特拉的指控。

早在去年11月郭氏的《郭鹤年回忆录》出版后,文中揭露国家管制的不当、财富分配的偏差、朋党勾结的弊端,这类谩骂式的攻击应该在意料之中。

旅游及文化部长纳兹里口无遮拦,逮到“郭氏资助反对党”的虚假消息如获至宝,火力全开炮轰郭鹤年是“反咬主子的狗”,而且还要他“交出公民权”,不要做躲在海外当个没有“蛋蛋”(Telur)的懦夫。在第14届大选前夕,种族的幽灵总要闪现,郭氏作为大马首富的华裔背景,不能改变的肤色,不能幸免也要卷入种族政治的漩涡。

一向在商业活动及私人生活远离镁光灯保持低调的郭氏,这次会急速成为舆论的焦点,事实上是一个华裔成功商人在马来西亚的“悲情”。他对国家的建言,避不开对国家治理的意见,当这个国家的管理体系是依附种族及裙带关系,或者是政府假借财富分配的幌子通过掠夺以达到少数马来精英的财富累积时,他可以选择隐恶扬善,他可以选择沉默护短,他可以选择不闻不问,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出版令执政党尴尬的《郭鹤年回忆录》。

恐吓马来社会提防

今天的商业社会,我们看到的是更多的商人宁可选择沉默,或者为了既得利益宁愿跟政府保持“友善”,甚至“歌功颂德”以获取资源,能看见国家弊端而仗义执言且无畏无惧者恐寥寥无几。一些华团领导人的商业背景也使他们对批判政府的政策显得畏首畏尾。

种族主义是马来西亚逃离不了的宿命吗?今天反对党结合成立的希望联盟不能不推马哈迪作为领袖,以至于安华能掀起“烈火莫熄”的狂潮,都是因为其马来人的肤色、宗教、与身份认同。在来届大选,国阵不可免的必然会突出林吉祥的华裔背景,甚至发出假新闻混淆林吉祥将出任首相的混淆性言论,以恐吓马来社会防范华裔的“不怀好意”,提醒马来族群可能失去的保护伞,以达到骗取选票的手段。

以郭氏现在的财富,完全可以轻易选择移居任何国家,但他还是没有放弃马来西亚国籍,这个对家国的认同与情怀应获肯定。对纳兹里而言,当他无的放矢的攻击郭氏时,特别是劝请他交出公民权的举动,暴露了享有公帑的公职人员把公民权当作政府的“恩典”,是国家给华裔的恩惠。这也好似在“警告”华裔,政府给的公民权是要商人的感恩及支持作为回报。

首相纳吉也公开表达马来西亚华裔的成功商人都是靠政府给的钥匙,换言之,他们的财富是政府给予的,不然他们什么也不是。

民心决定政府去留

看来马来西亚每一位成功的商人都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就如郭氏也一样是要靠政府给的“钥匙”,开启其商业帝国,没有政府,企业家就没有今天的财富,杨忠礼集团、大众银行、云顶集团有今天的规模也被认为是靠政府给的机会。延伸而言,纳吉要企业家懂得感恩于现政府给于的机会与便利,必须支持政府,否则就是纳兹里所指的是忘恩负义,“给狗吃狗粮,反而被狗咬”。

我们社会对国家的感恩,是建立在对拥护“政府的权力”还是“人民的福祉”上?本来民主体制的国家,国家领袖可来可去,政府也是通过民主体制来遴选。政府做不好以及腐败,通过选举可以推翻,人民可以造反。把“反政府”与“反国家”两个不同的概念混为一谈,是偷换概念的典型例子。

郭鹤年作为我国公民的一分子,他同样有权利通过选票及个人影响力改变国家命运,政府是否被换掉,这就要看政府的管治是否得到民心,政府协助企业家是要带动经济、创造就业,使全民受惠。这是政府的职责,如果做不好,就下台,而不是以为给了企业家一把“钥匙”,就要企业家感恩报德,否则就要收回“钥匙”。

企业家资助政党可以凭“良知”,只要是合法的,合理的,我们看不出何错之有,行动党在撇清郭氏的捐款给行动党时,何不趁机呼吁企业家为马来西亚的民主改革运动“献金献策”。

第14届即将来临的大选,对受人尊敬的企业家郭鹤年被无情的指责与谩骂,加上纳兹里的坚持不道歉,内阁一声令下的“停止攻击”只是短暂的应付华社,华商的处境与悲情会落此地步。选民心中应该有一把尺,如果选民还满足于政治的现状,就容忍政府的谬论以及“无厘头”对企业挞伐后还继续“感恩戴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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