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觉醒来,是被恶梦吓醒的。

众所周知, 大多数人所做的梦,其内容一般上都是超离现实且非常不符合逻辑的。比如说,父母双亡,但往往梦中的父母,却是如同我们记忆中从前的样子,栩栩如生的浮现在梦中。而且其情节场景,也往往是穿越时间与空间的,醒来之后就是摸不著头脑,它到底是怎回事。只好理性的当它是一场虚幻,上一下洗手间喝杯水,继续睡觉。

我这次做的恶梦可精彩了,那就是自己成了悲情人物,被判死刑要送上刑场“引刀成一块,不负少年头”的那一种。忽然之间,梦中的我似乎有了戊戌变法六君子之一谭嗣同的“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那种慷慨就义勇气。在被拖到刑场前,写了一首自己还觉得满意的绝命诗,但醒来后却真的忘了内容写些什么,只知该绝命诗把我痛恨的佞官给严厉批判了一顿,唯想不起该千刀杀的佞官是谁了。没多久,刽子手到来要把我拖到刑场的时候,我这才背后发起凉害怕起来。

正要想办法克服这个临死前那种恐惧感受的时候,脑子却泛起南宋忠臣文天祥的才学、勇敢与情操,敬他就义前还可以写那么长、流传千古的正气歌和序文。之后,就这么被这恶梦给踢回现实世界了。

可能是因为今年是阴历戊戌年,乃我的甲子本命年之故。最近认真重温历史探讨了一下,“戊戌变法”的来龙去脉。

尝试了解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派人物的思想、光绪帝被囚以及谭嗣同等戊戌六君子被杀,以及历时103天的“百日维新”(Hundred Days Reform)是如何失败等等。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晚上睡觉就穿越了时空,梦中把自己也融进了莫名其妙的悲壮历史场景了。

虽说是虚惊一场,但这个梦却给了我很大的震撼。首先,我必须承认,我是害怕死亡的。但在那种超现实的情况下,我似乎也感受到了历史英雄人物“凛然若临百仞之渊而不忧其坠”的那种为原则而拥有的精神与勇气。我非英雄,在刀口之下我这等凡夫俗子还是会害怕的。结果这梦把我领进那种死亡边缘的极度恐惧中,转一下又把我带进活生生的现实醒觉世界。从地狱来到人间,醒来后发觉这一切不过就是一场梦而已。那种逃离死亡边缘的欣慰与愉快,绝非笔墨得以形容。

然而,这场梦也给予了我刻骨铭心的反思:人的一生中,所要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有些政客为了中饱私囊偷取不义之财,竟可以忍受被一波接一波的丑闻缠身而不知羞耻;有者为了理想与斗争,而愿意一次又一次锒铛入狱;有者在高龄阶段还在奔波、为扭转国势而努力;有者则为了个人利益而一回又一回的与奸佞同行摇旗呐喊;还有就是在大是大非情况下,却能自在的作壁上观,处处说风凉话自爽。

恶梦,其实是一面可以让自己看清志向的镜子。要不,都来给这些政治人物一个类似上面所说的恶梦,梦里同样见著自己为了所谓的忧国爱民政治理想而跨步刑场,看看这些人还会不会表现出那种“与其无义而生,不如死以明志”的超然正气与胆识?

这选贤与能的大选将届之际,人民真的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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