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治,指的是依个人的喜好等来治理国家;法治,指的是按照宪法与法律等构成体制架构,并用此来统治国家。摆脱人治,进入法治,是近代许多国家的努力方向。

法国文豪大仲马的《三剑客》中,法国宰相黎胥留(Richelieu)被描绘为奸角。但是历史上的黎胥留却是一个致力于提升王权,同时努力打造一套有利于王权统治的政治体制,为日后路易十四的法国霸权打下基础。黎胥留的目的是,即使国王不具有统治才华,也有一套良好的政治体制来维系统治。

这种努力在当时欧洲各国都可见到。英国当时正经历了十七世纪的政治动荡,从清教徒革命、光荣革命到权利法案,一步步地限缩王权并同时提高国会的权力。虽然英法两国所走的路线不一样,但都是一步步地建立起法治,让国家有个良好的政治体制,供日后的统治者依循治理。即使日后统治者有所乖离,也不会出大乱子。

寻求良好政治体制的努力和尝试,最终极的体现是十八世纪美国开国功勋所打造的美国宪法。有鉴于美国独立战争之后,各自为政的美国十三州之间并没有良好的协调方式与体制,促成美国的未来岌岌可危。因此开国功勋们坐下来协商,在折中各方意见之后,制订了今日所见的美国宪法。

尝试建立良好政治体制的目的,除了欧洲各国政府都想借此让自己变成欧洲强权之外,同时也试图排除人的因素。即使统治者有问题,也能够借由这套体制把破坏减至最低。

当时欧洲各国不乏因人的因素而国势衰退的例子。英王查理一世(CharlesI)时因为宗教与经济等因素,而导致英国陷入内战。法王亨利四世遇刺身亡,促成法国陷入政治动荡。有鉴于此,这些精英们才努力打造一套政治体制,让政治可以摆脱人治,进入法治。

需分散权力

回到今日的马来西亚, 我们虽然继承了英国的政治体制,并且貌似有法治,但是这套政治体制在1969年遭受破坏。随后马哈迪在位时,制衡立法与行政权的司法权更是遭受巨大破坏。这也让马来西亚从法治国家,沦落成人治国家。这让执政者可按照自己的意思,决定国家的发展方向。即使马哈迪下台了,国阵政府仍然拥抱马哈迪主义,实行人治,拒绝落实政治改革,让国家政治体制重回法治。

现今我们所需要的体制,是一套可以摆脱人治并落实法治的政治体制。黄进发博士在其新作《共业:我们能否摆脱被巫统统治的宿命》中明确指出,这需要重新调整我们的权力分配,让权力不再集中在首相一人身上,而把权力横向分散到国会与法院,以及纵向分散到地方政府上。同时也必须改变我国的选举制度与政党生态,这才能让我国政治再次走向正轨。一些人认为体制不重要, 只需要选出好人就有好政府。但现在的马来西亚缺乏一个良好的政治体制,即使选出好人,这些人也会因为不良的政治体制和政党生态等,而无法发挥。因此,在当今这样的情况下,选人不选党,以及选人又选党的概念,都不可能实现。此外,绝对的权力造成绝对的腐化,也因此选人之举完全不可行,只有诉诸建立良好的政治体制,落实法治,才能够改善我国政治。

身为人民,我们在体制改革上能做什么呢?我们可通过参与各种社会运动,要求国会必须正视与修正这些问题,并且投票给支持改革的政党,把支持改革的议员送入议会,让改革能够落实。只有落实政治体制改革,才能够让马来西亚走出泥沼,迈向不一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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