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参与了一个关系“附佛外道”的工作坊和论坛,虽说来自国内各地的参与者未必能够代表整体佛教界,但令人欣慰的是,综合而言,其中不少观点可谓颇理性、开放及中肯。尤其值得肯定的是,参与者普遍认同佛教界本身要发奋图强,才是应对附佛外道的最佳方法。

在科技发达,资讯传播尤其便利的今天,宗教讯息的大量生产、散布、融汇、变化以至多元和泛滥,乃免不了的事,这对传统的主流宗教而言,无疑是种挑战,毕竟新兴宗教或教派难免会带来新的理解、诠释、做法,乃至规范和伦理,以至有可能“曲解”、“乖离”、“污染”,甚至乾脆“变质”、“排挤”、“替代”了传统宗教。

现实和功利考量

质言之, 若这些新的东西皆与传统宗教无关, 或许就不会构成所谓“附”——也即“挪用”、“利用”,甚至“滥用”、“乱用”传统宗教元素的问题。但偏偏不少新兴宗教和教派——或许出于现实和功利考量,一贯爱借用、套用传统宗教的各种元素来塑造、营造本身的一套说法、做法、品牌和形象,即有点类似所谓的“山寨”行为。

当然,在现代社会,基于思想、信仰和言论自由的大原则,任何人的确都有权创立、宣扬本身的一套,包括创意地对传统宗教进行自家的解读、改编和改造,毕竟大部分传统宗教并无所谓属于哪方的“专利”之事(除非有所谓“国教”的官方专利)。只要其人没涉及违法、违道德行径,比如骗财骗色、唆使犯罪、颠覆伦理、鼓吹恐怖主义之类,社会的确不能借公权力来对付之,否则即属侵权。

那如此说来,传统教界就不能“干涉”新兴宗教或教派吗?其实也未必,同样的——只要不违法、违道德,传统教界还是可以针对新兴宗教或教派严正地提出本身的质疑、顾虑,乃至直接揭发、批判和指控。惟若如此行为有违法、违道德之处,新兴宗教或教派团体当然也有权诉诸舆论及法律行动,而这也是传统教界必须甘于承担的“风险”。

无论如何,目前传统教界有某些人呼吁政府直接取缔某些被“点名”的新兴宗教或教派,恐怕大有商榷之处。毕竟,除非有充分证据可说明有关宗教或教派经常涉及违法、违道德行径,否则动辄取缔是不太公正的“打压”行为。

必须承认:新兴宗教或教派蜂起所造成的乱象,包括有些对其部分信徒已构成身心伤害,的确不是子虚乌有。不过,传统教界应当做的,是为一套更严谨、完善的宗教行为法和宗教管理政策提出建言,乃至推动政府订立或修改相关法规和政策,包括设立管理机构和机制。

政府介入宗教准绳

虽然某些人担心政治介入宗教会导致“政教合一”,不过借公权力来管理宗教不一定就是政教合一,关键在于政府必须认可及遵守自由主义和世俗主义大原则,依此原则所釐定的标准来公正地处理宗教事务。比方说,非常世俗化的英美法日等国,也不是没有宗教管理法规和官方机制。

说到此,也许本国传统教界同时要(甚至更要)关注的是:捍卫和发扬自由主义及世俗主义,基于如此信念和价值,方能更有效地应对各种宗教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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