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水太乾净并非是好事。”不久前到瑞士旅游时,某个瑞士向导对著清澈的湖面说道。我与朋友四目交投,不太清楚她的意思。

她解释,瑞士是内陆国,没有海洋,只能依赖山上雪水还有湖泊。所以,政府不仅严谨看待所有水源,就连废水也会小心处理。

不过,她转而叹气,说连排入湖水的废水都很乾净,甚至喝几口都不会肚疼。“由于水质太乾净,连微生物都很难滋长,结果导致湖泊的鱼没东西吃,繁殖力大大减低,现在只能采取人工的方式定期喂鱼。”

言下之意,无论如何追求完美,一旦破坏了平衡感,大自然总会有另一场静默的反扑。物极必反,恒久定律。

会想起这件事,主要是看到大马近期的政治局势有感,尤其是统考文凭是否受到承认的纠结。

身为一个独中生,我虽会关注独中文凭最终会否受承认,但关注这回事,并不意味著我会为依旧浑浊不明的状态失望或难过,进而转为失控谩骂。

能体谅夸大诚信

如同居銮国会议员黄书琪为教育部长马智礼发表的声明,看回他的原文重点,在于“接下来五年之内,针对统考的任何决定,都会有全盘检视与研究”。

对悲观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拖延战术,并希望藉著时间与社会现实面的压力,让这个问题仿佛成为“台独”议题——维持原状,不提没事。

但对我而言,教育动机与手段可以很简单,一个“百年树人”的目标就能厘清本质,但教育体系是个“百年树根”问题,尤其在过去几十年已错节盘根的教育体系,要将备受压力的政府国民教育修正已不容易,何况是在体制外的统考文凭。

我承认,张念群选前信誓旦旦,承诺希盟当选后会立即承认统考的事太过武断,这时被许多人抓包重提,是活该。

不过基于选票考量,我能体谅候选人在面对选举时的诚信夸大。尤其大马从未成功改朝换代,在推翻这面牢固的选举高墙前,在野党的选举口号都只被大家视为以卵击石的武器。

成功换新政府,承诺开始被一一检视,对选民、候选人甚至对大马未来政治格局来说,是个很好的功课。至少,大家都知道投票有了真正的换主权力,选举口号的兑换率含金量增加,未来候选人再也不能只是打嘴炮,一味喊出浮夸吸睛的空头支票。

若相信大马未来政治发展结构会慢慢健康的前提,那我宁可现在多沉著多观察,让希盟多点时间研究,毕竟纠缠多年的统考问题,若最终用5年得到承认也不算迟。就算不行也不必失望,当作是民主政治会经历的守诺考验。

瑞士的故事,让我知道理念多美好,但现实是“水清则无鱼”;换成教育体系其实也一样,政治性难免,太过坚持正确与正义,反而会招惹狗急跳墙。

有坚持原则是好事,但多点宽容,或许才能收获意想不到的多元鱼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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