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51岁的建筑工友胡克祥在车祸中右腿骨断以致行动不便,后来在鞋厂做工被模具压断左手,妻子更因皮肤病无法做工,面临生活拮据。

来自华都牙也的胡克祥与妻子萧秀群(48岁)约在1999年结婚,2001年便诞下一名女儿,惟疑是当时医院的疏忽,导致女儿脑部受创,出现癫痫症,女儿的学习能力及成长也受影响。

胡克祥一家三口目前住在华都牙也一间超过30年的破烂板屋,屋身大部分木板都被白蚁侵蚀,甚至可听见白蚁蛀木的声音,不禁令人起鸡皮疙瘩,随时有发生坍塌意外的可能。

胡克祥一家住在一间超过30年的破烂板屋,屋身多处已被白蚁蛀蚀。
胡克祥一家住在一间超过30年的破烂板屋,屋身多处已被白蚁蛀蚀。

车祸伤脚工作断手

他在住家接受《东方日报》访问时说,他在1994年当建筑工友,一次骑摩哆从安顺回实兆远的途中,遭反方向的一辆轿车撞倒,导致右脚大腿的大骨碎裂,影响了日后的行动。

只见他走起路来一拐一拐,右脚只能伸直,却不能像正常人般弯曲,由于无法重操旧业,他被迫转行到一间鞋厂制鞋,惟没想到10年后,即2004年厄运再次降临他的身上。

他犹记,当时在操作一台鞋子压模器,左手不幸遭压断,从此就失去左手,独臂的他虽然仍受雇主续聘,惟多年后雇主多番“建议”他在家里承包制鞋。

不过,胡克祥考虑当时的身体状况,加上承包制鞋的收入不稳定,他心想万一承包制鞋,将会失去雇员公积金及社险的福利,他继续在鞋厂做工,一直到约2013年才离职。

他之后尝试到其他鞋厂求职,但对方看到他行动不便及独臂,都不愿聘请;为了生活,他唯有靠捡破烂为生,把捡到的循环物卖点钱来过活。

他及15岁女儿思仪向社会福利局申请障友识别证(OKUCARD),每月分别获得350令吉及150令吉的福利金,尽管加上社险机构每月约400令吉的赔偿金总共有900令吉,但生活不见得好过。

他说,太太在彭亨关丹当建筑工友的哥哥,有时会寄钱给妹妹,以减轻其生活负担,不过,其哥哥的收入是以工作日来计算,一旦遇上雨季,就无法开工及没有收入。

堆积许多纸盒的狭窄客厅,成为胡克祥与妻女唯一活动空间。
堆积许多纸盒的狭窄客厅,成为胡克祥与妻女唯一活动空间。

百病缠身妻心酸命运弄人

“我感到很自卑、很心酸,为什么自己的命运会如此(不堪)?”

萧秀群在丈夫2013年停工后,家中唯一生计没有了,她到处奔波,终于找到一份在餐馆洗碗碟的工作,也总算有了一份收入,虽说微薄,但却能暂缓家庭生计的困境。

“我都没有做工,因为要在家里照顾有学习能力障碍的女儿,直到他(胡克祥)压断手没有做工后,才第一次出来找工作。”

可是,她在餐馆洗碗碟的日子只有一年多,相信是对清洁剂过敏,萧秀群的皮肤从双手至上半身及脸部,都出现搔痒及红肿,2015年已辞职。

萧秀群本身患有高血压及糖尿病,须依时服药,生活上的不幸加上百病缠身,令她感到百般折腾,受访时更不禁仰屋兴叹。

胡克祥与妻子每天午夜12时起,必须分开出门去拾可循环物,丈夫从午夜12时至凌晨3时许,妻子从凌晨4时到清晨5时许,风雨不改。他们分开出门的原因,是担心独留女儿在家,毕竟屋子非常破烂,担心二楼的楼板会坍塌、电线短路引发火患等,这些都是二人除了生计之外,另一个感到忧心的问题。

女儿胡思仪在华都牙也一所障友学校(Sekolah Semangat Maju),接受生活技能的培训,上学时间从上午8时30分至下午1时,由父亲骑摩哆接送。

夫妻午夜出门“抢”循环物

胡克祥与妻子拾可循环物,好景时一个月可卖到300令吉,有时仅得200令吉,而且也感叹现在拾破烂的人越来越多,竞争也越来越大。

他说,他们从午夜至清晨之间去拾可循环物“抢先机”,因为一旦等到天亮才去,那些纸盒、塑料罐、铝罐等,可能被其他人一扫而空。

胡克祥与太太在拾破烂时,不时会遭受他人鄙视的眼光,令他们很自卑;但际遇并非绝对,有时候,他们会遇上有同情心的人士。“有一个来自务边的马来人经常到华都牙也小贩摊买菜,看见我们拾破烂就关心我们,他不时都将不要的家具、厨具等,载到华都牙也给我们变卖。”

他们将拾回来的纸盒都带回家,比较乾净的都放在屋里,客厅及屋后厨房都堆积纸盒及纸张,并分门别类排放,等到有一定重量后,才卖给回收商。在一般人的眼里,几仙或几分钱是毫不起眼的数目,但对胡克祥一家来说,却是重要不过,要了解纸盒及塑料瓶子的回收价,希望卖得更好的价钱。

受访者胡克祥
受访者胡克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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