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到访雪华堂,还在初中,参赛入选,应邀领奖。站在光前堂的那一霎那,我忘了,自然没有特别感受。倒是多年以后读到李氏基金这里和那里的大笔捐献,甚至不得留名,也不计较,确实感动南来拓荒前辈的典范。

说来雪华堂也确是经典之典范。80年代每一场风风雨雨,都有华堂筚路蓝缕的足迹。堂内的一个个卧虎藏龙,是满天的星星,数不清。张景良的领导、柯嘉逊博士的〈务边补选:知识份子的升官图〉、陈亚才时代的雪华青……。

那是年少记忆的民主殿堂。民权的奋斗,民意的表达,雪华堂心无旁骛,走在前面。李万千先生、饶仁毅律师的文章和演讲,启蒙了我也指引了我。〈华团宣言〉的主张,我读得似懂非懂,然则,敬仰是必然的。

那些年,雪华堂是华社全年开放的运动场,每一个时段皆有大气磅礡的选手,领著火炬坚定地出场。几乎总是找不到场地的任何活动,被磨蹭被推搪,最终都只好搬到这里。15华团的登高一呼、行动党的政治讲座、出版社的专著推介,多著是。

下班之后,每逢大事,偶有朋友相约,大家往往会在这里共赴历史的片刻。林连玉之祭奠、李孝友的忏悔、1999年大选诉求、白小之保校、528南洋报殇,几乎所有酸甜苦辣咸,全聚在这一处发酵。

是一间再也不需要招牌的开放大学,独家专门培训“开放”的专科,启示一群群年轻的后来之者,继续前人的步伐。可惜,华团的劣习渐渐沾染了这里,亚才兄(被)离开,大将陆陆续续跟著走之后,一切迥然不同了。

华社最高的屋顶下面,如今是一群惊弓之鸟,文告逻辑不怎么样也就算了;一点小事,搞到报警。这样的时刻,想起1927年李光前先生开创南益树胶公司的训诫,我心里感伤:“诚实、信用、严明、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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