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各种族虽有共同的祖先,但其遗传基因受各自独立发展的社会价值观、信仰与生存环境条件等因素影响,而这个影响会构建成一种相当普遍性的文化习性。华人继承了源远流长的道教因子,道教属多神的原始自然宗教,而财神爷就是其教义中深入人心受尊崇的神祗之一。虽然现在绝大多数华人都已没在家供奉财神,年轻一代甚至不知财神为何物,但求财的文化习性和心理仍然普遍存在。常去世界各地赌场参观的人也许会发觉豪赌客中,华人为数不少,相信那是其文化基因使然。

贪欲与侥幸心态

固然,华人求财有两个形式,一是靠正道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另一个却是靠非正道、带有侥幸和贪欲心理的方式,像贪污、贿赂、欺骗、赌博、参加金钱游戏等。第二个不法方式在官员贪腐、执法不严和低效率的国家尤为普遍。

不久前,三百多名受大马金钱游戏公司诈骗的中国籍受害人,集合在吉隆坡安邦路的中国大使馆外跪著抗议,追讨投入的本金。视频显示受害人情绪悲恸,哭诉被骗的经过,令人深表同情。但同情终归同情,受害人能否追回本金,确实不敢抱太大希望。本文想要探讨的是两个有密切关联的问题,一是人类脆弱的侥幸和贪欲心理,另一个就是为何大马社会成了滋生金钱游戏的温床,而政府有关执法部门却坐视不理非法金钱游戏的横行。

金钱游戏的一贯手法是承诺以每月高达20%的回酬为诱饵,通过上下线以金字塔计划让参与者积极招揽亲朋好友,加盟成为新会员,并声称所累积的资金已投入高回报的生意。由于加盟会员越滚越多,收到的投资本金就越雄厚,足以在相当一段期间内付给先加盟会员的高报酬。它是赌博的一种形式,虽然这类公司注册列明了投资项目,但并不一定实行,即使实行,有利润也远低于付给会员的高回报率。

在法律层次上,金钱游戏公司属合法的投资企业,但其营运却是非法的,因为该公司必须不断作假账,制造假象蒙骗客户,直到支撑不住崩盘为止。公司宣布崩盘或破产的理由很多,可以说投资失利、公司遭人欺骗蒙受巨大损失、公司内部出现舞弊,有高层管理人夹款私逃而下落不明,不一而足。

金钱游戏既是赌博,它的运作过程就能带给有侥幸和贪欲心理的人一种极高的娱乐性。因为赌博有刺激感官的亢奋或伤痛的感受,它会像酗酒或吸毒者一般,深陷其中,因上瘾而不能自拔。这就说明尽管好赌者明知赌场或金钱游戏主谋终归是大赢家,却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气概。

臃肿的公务员制度

根据调查,70%的英国人参与各种形式的赌博游戏,包括上网和其他各种博彩、跑马等。但他们一般主要当作是娱乐消遣行为,而嗜赌如命的英国人只占全国人口不超过2%。由于这些公开赌博游戏是经过注册的合法企业,政府也从中抽取大量税收,协助支付国家的各项开销。但如果属非法集资的金钱游戏,欺骗大众的勾当,英国政府机关会按照法律严格调查,将骗子绳之于法。

再看严厉执法的新加坡,想搞金钱游戏的诈骗集团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主谋人的伎俩很快就会被揭穿,难逃法网。然而,从最近马来西亚有约30家金钱游戏公司连续宣告崩盘看来,为何大马的金钱游戏诈骗案竟会如此猖獗而不受法律制裁呢?笔者试用以下两点来分析其根源与结果。

第一,我们不得不从现有公务员制度的冗员脓肿谈起。目前大马公务员人数对总人口的比例是1对18,比起新加坡的1对70要高得多。公务员人数比例特大,实际上并没有带来“人多好办事”、提高效率的结果。相反,公务员超额聘用却有“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扛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的不良后果,办事互相推诿,态度敷衍和低效率。

金钱游戏近期搞得风风火火,受害人众多,而警方却说要等人报案才处理。关键是,即使有人报案,警方就会认真处理调查和司法部门合作,把主谋绳之以法吗?我们的民众似乎对警方没这个信心吧!

缺乏完善司法制度

第二,金钱游戏其实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风行,稍后泡沫破裂后曾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但在过去10年间,它又卷土重来,而且规模扩大到跨越国界,手法更为高明。这么多年来,大马政府并没有完善其司法制度,更没有严厉执法,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我们左右思索难得其解,想来只能归咎这数十年来巫统长期以种族政策及其偏见来看金钱游戏是华人的社会问题,认为基本跟马来社会无关,不值得费心解决。基于这个思维,国阵政府也就不去理会其高层公务员敷衍处理金钱游戏的非法活动,更别期望巫统会积极立法和执法解决非法集资的金钱游戏了。到目前为止,脆弱的希盟政府仍然维持现状,你们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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