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出金彤油滴,千年技艺青出于蓝,台湾陶艺家张桂维惊艳陶艺界。

金油滴釉茶盏自南宋开始,至今近千年。张桂维耗费15年光景潜心研究,终在2010年冬天,单纯以铁为发色,破解了千年密码,烧制出泛著虹膜金彩的“金彤油滴”天目茶碗,也因此扬名国际。

金彤油滴
金彤油滴

他如此形容以金彤油滴烧制的茶碗:“犹如聚拥金色浮萍,在阳光下会折射出珍珠光泽;在摇动的茶水下,有如鲤鱼鳞片的流动,就像‘捧在手中的星空’。”

掐丝珐琅
掐丝珐琅

张桂维所研发的金油滴烧制,形成条件相当严苛,唯有在调和适当的阴阳火候下,才有可能出现金色光泽。大致上可归类为闪耀如黄金的金彤油滴、玫瑰金油滴,以及色调偏红的桃红金和紫金油滴,另有一种特殊品种“醉红金环油滴”是红褐色的油滴斑外围绕著一圈金丝,像是掐丝珐琅。

张桂维1998年开始参展,2000年成立月源陶坊专业陶艺工作室后,更是积极参与联展和交流展;2011年受邀参与美国波士顿的国际茶碗展后,陆续受邀到日本、法国、北京、荷兰、新加坡等地参展。

“金色油滴天目釉烧出的隔年,就被比利时陶瓷博士Lou在机缘巧合下看见,他觉得很惊讶,陆续邀请我到各个国家交流,逐渐打开我的国际知名度。”张桂维称,近年反复思考自己的作品之所以会受欧美人士喜爱,主要是因为继承了中国传统釉色外再创新。他说:“东方的陶瓷艺术在欧美人眼里就是神秘,也是他们所向往追求的最高艺术。”

2014年,张桂维的作品《玫瑰金油滴茶碗》荣获台北故宫博物院永久典藏,《金彤油滴茶碗》和《银辉油滴茶碗》则获法门寺博物馆青睐,永久收藏之余,与馆藏珍宝唐代茶具一同长期展出。

1988年考进台湾国立艺术专科学校(今台湾艺术大学)美工科陶瓷组,20岁的张桂维开始接触陶艺,师从刘镇洲,后来遇上台湾国宝级的陶瓷先驱吴毓棠和林葆家到校开课,跟随他们学习了3年的釉药,奠定厚实的基础。

“吴毓棠老师要求我们按照他的方法试验釉药,每当我试出一批试片,就追著老师发问。毕业后的20年间,只要是碰到任何烧窑的问题,就会翻阅以前上课时的笔记本。多年来泛黄的笔记本,伴我克服无数釉药试验的关卡。”张桂维还保留著当年上吴毓棠釉药课时摄下的班级合照。前排右为张桂维。

张桂维的太太与他同一所学校出身,主修乐器古筝、古琴、中阮、柳琴,目前是台湾高雄市国乐团专任演奏家。两人膝下犹虚,他感慨:“我多年来坚持陶艺这条路,生活很辛苦,不敢生小孩。”

试验天目釉的初期,张桂维只是想尽办法达到宋代建盏的水准;但不同于生产建盏的建窑地区,信手即可拈来得天独厚的矿石与黑泥,他只能不断根据文献资料自行配土和调整配方,烧毁了不计其数的作品。期间,在不知何时能成功的精神压力和生活压力下,张桂维曾几次放弃,最后一次是被父亲逼著学做馒头,差点就到市场去摆摊了。

投身陶艺界27年,张桂维孤独地试验著中国传统釉色,吸收传统养分,就是希望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从传统中再创新,他说:“现代陶艺受西洋当代艺术思潮影响,有一派人把陶瓷当作雕塑的媒材,企图抛弃传统陶艺的包袱,瞧不起制作瓶瓶罐罐的陶艺工作者。”他纳闷何以领先世界的中国古代陶瓷科技,会被东方人视作包袱,急欲甩之而去追求西洋人的那一套。“一味跟随只会被当成三流艺术,且失去自己文化的根与内涵。”

“陶瓷器的起源来自于人类‘实用’的需求,这是陶瓷艺术有别于其他艺术门类的最重要特性,尤其是茶碗与中国人饮茶文化深根蒂固地连结在一起。”张桂维有感茶碗不只是艺术品,反之应该被利用、被使用,价值才被显现,因而在研究天目釉获得一定的成果后,起了学习茶道的意志。

他拜师于吴幸绵老师门下,经过3年跪地擦地板的心志磨练,终于可以带著自己烧制的茶碗到世界各地推广中华茶道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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