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虽然没有混黑吃辣,但身边有不少人在里头打滚。有些大哥爱在茶室或相熟的面摊长坐,和街坊吹水。
有一回,有位卷毛大哥常去的面摊突然休息,大哥就觉得好奇,因为前一天还和朋友约好,要来这里吃面吹水。一问之下,才知道那位卖面婆,在前一天晚上被上门偷窃的两名少年毛贼砍伤了手臂和手掌,进了医院。
大哥听了很生气,马上派人打听,是哪个小弟在街坊身上动刀。找到之后,还揪了两个小鬼,到医院慰问那位被砍伤的卖面婆,也叫她认人,准备家法侍候。话说,卖面婆当时看到两位少年浑身发抖,也不想为难他们,就说当晚月黑风高,不太认得他们的样子,要大哥息事宁人。这事传回街坊耳中,都令人对大哥更为敬重。
八十年代初,私会党的底层小头目喜欢在中学外踢人进会,那时候,位于陆佑路的循人中学,还有辛炳路的国中,是私会党找新血的热点。之后,循人校方找了警方派员到校协助揪出私会党,再加上一连串的讲座与活动,才恢复了校园的宁静。
那个年代,小头目有时走街看到合眼“有潜质”的少年,也会叫他们去楼梯口或角落头,逼少年交“会费”,收他们做小弟。
有些人以为跟著小头目吃吃喝喝多威风,一旦要“做事”,身上多几条“蜈蚣”是小事,断手断脚也是常有的。当时汶莱区有两个兄弟小混混,阿义和阿鸿(化名),就是这样进了会。两兄弟住在店屋上,房外有一扇窗,他们就在窗口挂上一幅照片。那是一张白衣观音站在一条龙背上的照片(骑龙观音像),有人神化了这照片,说是有摄影师在飞机上拍到的“神迹”,以致当时有好一些街坊收在家中膜拜保平安。
阿义和阿鸿一开始确是骄矜狂妄,经常会抓少年进会。少年们碰到两兄弟,都要避之则吉。有一次,哥哥阿义偷钱犯了禁,被小头目关在汶莱区掌更亭(现已拆卸)用带刺粗藤打了一天一夜。阿飞当时经过掌更亭外,里头的惨叫声传入耳里,听到都觉得痛。据说,弟弟阿鸿当时只能眼睁睁看著哥哥被打,不敢施以援手。阿义事后发了高烧,瘫在床上两个星期,之后,两兄弟也离开了汶莱区。
江湖路,不易走,能不走,最好还是不走。
文: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