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铃声响起时,他徐徐地走进课室,同学们已经腾出空间了,他脱去上衣和鞋子,全身只剩下一条短运动裤,走到位置摆好姿势,课室里其他的学生拿起画纸,画笔窸窸窣窣声音此起彼落。偶尔有其他班级的同学从窗外经过,他腼腆的脸孔泛起一抹红润,这就是培华独中美术与设计科人物课独特又有趣的上课情景。

无论是在东方或是西方的绘画里,人物画都是很重要的一环,尤其是西方美术对人体的态度更为严谨,从文艺复兴代表画家达芬奇的手稿就可见一斑,为了更了解人体的肌肉与骨骼的结构,他还曾经解剖数十具尸体做研究,难怪能够创作出《最后的晚餐》和《蒙娜丽莎的微笑》这等旷世巨作。

我在求学阶段的时候,就对人物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小学的时候开始画漫画,就免不了画大量的人物和动作。学院时期我选择了纯美术,人物课是非常重要的科目,除了画真人模特儿之外,我们还必须画骨骼。在这个时期我接触了著名插画家安德鲁‧罗密士(Andrew Loomis)的人物工具书,由于工作的需求,他对人物结构的研究非常透彻也总结出了一套理论,这本书的内容深深影响了我,也让我对于人物教学有了明确的方向。

先把基础打好

安德鲁把复杂的人物还原为最基本的几何形体,这点和现代绘画之父塞尚的理论非常契合,以人物头部为例,安德鲁找出了人脸的共通比例,比如眼睛的垂直位置是在整个头部的中间;额头到下巴可以均分为三等份,分别可以对应额头、眉毛和鼻子的垂直位置。所以当我担任美设科人物课教师时,我就采用了安德鲁的人物教学法,通过对这些数字比例的分析,让学生可以很轻易地画出结构严谨,架构结实的人物头像。以安德鲁的教学法画人物,就好像建造屋子,必须先把地基和梁柱架构好,才能造就坚固结实的屋子。

培华美设科的人物课在三年的课程都是必修科,学生从高一掌握基本结构与比例,第二年了解人体透视的变化,高三则进一步了解人物与环境,以及多人物画的空间对比处理,循序渐进地掌握完成一幅完整人物画的技能。由于经费与模特儿不易获得的情况下,真人模特儿环节一般由班上同学轮流担任,担任模特儿的学生也能获得分数的优惠。

中国有句老话说“画鬼容易画人难”,说的就是画人物有很多根据和要求,所以最不容易画,反而是画缥缈不定的鬼怪,没有现实的根据和限制,反而能随性所欲。所以掌握扎实的人物绘画技能,能够让学生在毕业后衔接大学或学院课程时更容易上手,而且因为有扎实的基础结构训练,无论画什么物体都能事先进行解析建构,甚至还能延伸到其他课业上,对学生的帮助可谓不浅。

万事起头难,当我们把基础工作都做好了,把事情做好做满也就是水到渠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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