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末,一名15岁的初中三女学生,因为外出后失去音讯,家属不得已向警方投报。该名女生失踪24小时后,警方也发布寻人启事,呼吁大众寻人。

警方调查发现,这位女学生有一名男友。失踪前,她也曾到男友家。所以男友非常可疑,即便他多次否认。直到警方在一条河流的垃圾闸发现一名身份不明的遗体。元旦前夕,遗体也通过DNA检测,证实是该名失踪的女学生。警方进而将失踪案转为谋杀角度调查此案件。

最后男友向警方供证,死者是喝下了掺有毒品的饮料去世的。死者去世后,男友在家人的协助下将遗体遗弃。警方因此逮捕了男友和两位男友的家人。

究竟死者是自愿喝下有毒品的饮料?还是被强逼喝下有毒品的饮料?

身为一名法医,我觉得这宗死亡案件,有3个重要的部分需要证实。

首先,到底死者的死因是什么?既然这是一宗谋杀案,那么法医就会以谋杀的解剖方式去检查遗体。是被殴打直死吗?有刀伤吗?或是颈部有勒痕?根据媒体报导,遗体被发现时已经高度腐烂,而且出现动物噬咬的痕迹。所以遗体不完整。这将让检查遗体外表伤痕增加难度。法医除了要找出致命伤,还要分辨出死亡前以及死亡后所造成的伤痕。死亡后所造成的伤痕,便是动物啃咬的痕迹。这不会是致命伤,法医不可以混淆。倘若法医在遗体身上找到伤痕,那法医需要解释伤痕是什么物件造成的,是否可以导致死亡等等。

如果真的像嫌犯所说,死者是喝下有毒品的饮料而死亡,那么接下来的部分就非常重要。法医要如何证明死者因为毒品而死亡。一般上,法医会抽取死者的血液和尿液,送往化验室化验死者生前是否有吸食毒品。但是遗体已经高度腐烂了,没有血液了,那么法医可以抽取那些体液呢?

如果有尿液,我还是会抽取死者的尿液。其他的体液比如胃内容物(gastric content)、胆汁(bile)、肝脏、肾脏,甚至肌肉、指甲、头发都可以进行毒品检测。只不过毒品在吸食后,进入血液输送到不同部位,时间不同。所以我觉得这种情况下,法医需要事先和化验室里的毒理学家(toxicologist)讨论,看看哪一个样本化验最合适。

说到毒品,法医要如何协助警方找出死者是自愿喝下掺有毒品的饮料?还是被强逼喝下掺有毒品的饮料?

如果嫌犯有强逼死者喝下有毒的饮料,而死者当时是清醒的,死者肯定会反抗。和嫌犯反抗的过程中,死者的身上必定会留下伤痕。法医需要仔细检查死者身上是否有防御伤痕,检查脸部,嘴巴,喉咙等部位。倘若死者是自愿喝下饮料,死者身上就不会有伤痕。当然,还会有很多可能。比如死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饮料;或是被威胁的情况下喝下饮料。这样死者身上也不会有明显伤痕。

最后一点,就是法医需要知道死者生前是否有被性侵犯。要知道死者只有15岁。根据马来西亚刑事法典第375条文,与16岁以下女孩发生性关系,无论是否同意,均属于强奸。所以法医需要仔细检查死者的私密处,看看是否有被性侵的痕迹。尽管阳性机率很低(遗体高度腐烂),法医还是要收集阴道拭子,供化验室进行精子DNA检测。

总之,遗体有了,嫌犯也有了,大家就不应该放弃。继续调查,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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