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邻国津巴布韦的执政党推翻年迈的独裁总统穆加贝(93岁)之后,南非的执政党“非洲人国民大会党”(非国大)也罢免第二个五年任期还有一年多的总统祖马,让执政党主席拉马福萨继任总统。

这场总统的更选,是由于祖马在任期内,贪污腐败的传闻不断。在祖马下台之前两天,南非警察突击队队员以贿赂罪名逮捕了与他关系密切的印度裔富豪古达家族企业的两名高管,是他被迫辞职的“最后一根稻草”。古达家族的政治影响力足以左右内阁部长的人选。祖马本人最后会是否会被控贪污,有待事态的发展。

祖马的下场,反映出非国大从解放运动晋身为执政党之后,其高层从为争取黑人多数统治堕落为贪污腐化的执政新贵,一心只想升官发财,忘记了参与斗争的初衷。非国大领导层执政无能,使南非经济停泄不前、黑人青年失业情况严重、犯罪率高和爱滋病泛滥。总体而言,除了不再有种族歧视之外,在实现黑人多数统治二十多年之后,占人口多数的黑人生活并没有获得真正的改善。

非洲是面积仅次于亚洲的第二大洲,但它一度沦为西欧列强的殖民地,其中法国的殖民地面积最大,英国占据的殖民地第二大,但占有了包括南非在内的资源比较丰富的土地。二战结束之后,在民族主义的号召之下,非洲殖民地纷纷实现政治上的独立,但基于种种原因,各国经济发展并不顺遂,人民的生活鲜有改善。

非洲南端大国

南非是非洲最南端的一个大国。它拥有与其他非洲国家不同的殖民地经历,即广大的黑人与其他非白人,曾在占人口少数(约占总人口的10%)的白人通过“种族隔离政策”统治了近85年(1910-1994)。

南非的白人来自两大源流,占多数的是荷兰裔(约占白人的60%),第二多的是英国裔(约占40%),还有少数德国裔和犹太裔。

荷兰裔先来到南非对黑人进行殖民统治,后来英国人接踵而至,打败自称“布尔人”的荷兰人,整个南非沦为英国殖民地,1910年成立南非联邦。根据《联邦宪法》,只有白人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政府和议会均由白人独占。占人口70%的黑人,在自己的土地没有丝毫政治权利。

1948年,以荷兰裔为主的国民党上台,更加严厉的执行“种族隔离政策”,修改和制定近300种种族歧视和隔离的法律。其中“土著土地法”,将占人口70%的黑人划入只占全国面积12.7%的土地贫瘠、资源匮乏的地区内,占人口10%的白人则占有其馀80多巴仙的土地。黑人难以维生,只好流入城市沦为廉价劳工(他们的工资只有白人的10%左右),受尽白人雇主的剥削。这使到主要是英国和美国资本的企业赚取超额利润。

有道是“有压迫就有反抗”,由曼德拉领导的“非国大”带领黑人反抗,结果受到白人政权血腥镇压,许多群众被枪杀,领袖被投入狱中,或是流亡国外。曼德拉本人总共被关押了26年。(近代史上,只有新加坡的谢太宝被李光耀关押了32年,比曼德拉更久)。

然而,民主化的潮流势不可挡,南非最后一任白人总统、荷兰裔的德克勒克顺应世界潮流,在1990年废除“种族隔离政策”无条件释放曼德拉,实现黑白两族和解。

1994年南非举行“一人一票”的民主选举,领导黑人斗争的非国大在大选中大胜,成为执政党,实现黑人多数统治。曼德拉出任第一位黑人总统,他只担任一届(1994-1999)就不再寻求连任。每5年一次大选,非国大一直是执政党,民主化的南非总统也一直由非国大领袖出任。

白人主导经济

然而,虽然政治上结束“白人至上”的制度,经济上仍然保留原有的机制、模式,所有权等基本不变,使南非白人在经济上占据主导地位的状况没有根本性的改变。

根据2011年南非全国人口普查的数据,白人家庭平均年收入是黑人家庭平均年收入的6倍。2015年,黑人失业率是27.9%(黑人青年失业率更高),白人为7%。在南非企业最高管理层中,70%是白人,只有13.4%是黑人。

有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南非社会是一杯层次分明的卡布奇诺咖啡,底下是咖啡(广大黑人群众),中间是牛奶(白人中产阶级),最上层是奶泡(白人富豪),最后在顶部撒点可可粉(黑人统治精英)作为点缀。这可以说是南非“白人至上”的2.0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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