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艺术市集(KakaArtMarket)是本地中文市场首个手作文创市集,创立6年后的今天,声势虽不如从前,但屹立于众多后起之秀中,仍努力坚守创立之初的原则与方针。卡卡的发起和召集人林彦杉无论从前、现在或以后,都希望把平台留给真正热爱文创的有心人。
卡卡市集一直很花心思,早期是让独立歌手初试啼声的地方,街头艺人也可以到场表演,林彦杉感慨:“一开始真的有很多出色的手作,有个做广告设计的摊主能画很棒的插画;还有缝制手作娃娃的男孩作品也很独特,但和所有的文化工作者一样,无法靠这个维生,出来找不到合心意的市集,渐渐地就放下了手作。”虽说卡卡希望能聚集作品带有独特性、不通俗的作品,但后来也还是逐渐开放门户,她说得委婉:“后来开始很多安娣来申请,虽然也是手作,但比较属于我们婆婆和妈妈会做的那一类,很亲切但也很一般,我们尽量取舍和保持平衡。”
对于手作艺术家灰心出走,背后的原因,林彦杉是了然于心,“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能培养出一群懂得欣赏手作文创的顾客?那是因为本地的教育体系并没有培育出懂得欣赏和鉴赏美的人。”
她指,华小的教育制度过度注重学术成绩,音乐和美术课常常被浓缩或割舍,“艺术可以帮助发展人格,孩子即使将来不从事艺术相关的工作,也培养了一定的品味,他们有不同的价值观,也更容易发现生活中的美。”文创产品毕竟是手工制作、艺术的结晶,懂得欣赏的人不会一味地比较价格,反之是比较哪个更具心思、更有温度。
累积经验再出发
和以前总是追求“大型”和“人潮”不再一样,回归家庭后的林彦杉有了更多的时间自我沉淀,也开始懂得放慢脚步。“甚至觉得不一定要搞,反正就顺应整个大环境,也不能总是一厢情愿,要看是不是真的有需求、需求量有多大。”话虽如此,她仍是笃定:“艺术市集在本地来说还很年轻,我们不说死亡,或许现在正在下降,但过去的经验可以用在将来。”
从前做开荒牛在中文市场开创了第一个艺术市集,现在回头看,她说并不觉得难,“或许当下是真的不容易,但因为是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有热忱在支撑,所以一旦有问题,就忙著去克服,反倒不会去想难不难,要不要放弃这种问题。”
主张小而美吸引对的人
卡卡艺术市集在林彦杉离开紫藤文化企业集团后,不再以固定市集的形式开展,近年是以受到邀请才举办的形式进行,而林彦杉也成了全职妈妈,算是退下文创和艺术产业的前线。来临6月卡卡艺术市集将再次“开档”,林彦杉预告,“重新出发的卡卡会有很多工作坊,像是手工肥皂、小木工、农耕法等,希望吸引崇尚简单生活的人。”
“希望接下来的市集是走‘小而美’精致的路线,不用有几千人,但吸引到的都是‘对的人’,是真心想学、有心要买的人,能真正影响到一群人。”卡卡艺术市集多年来不变的大方向是鼓励年轻人发挥文创精神,为他们提供实验平台,透过和顾客的直接互动了解自己的作品是否具有市场价值。也因为如此,卡卡在市场上是摊位最便宜的市集,一个摊位一次只收50令吉。
今时今日,无论是中文还是英文市场,人们对市集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也有越来越多不同形式的市集陆续出现,卡卡乍看之下,也不过只是其中之一。林彦杉直言:“确实有越来越多的市集,但是不是每一个都有花心思去做?仔细去看,会发现很多是活动策划公司或是商场为了搞噱头和吸引人潮,又或是赚取租金而做的,并不是想在文创手作领域耕耘。”
销量其次知音难得
摊主的心态也是她所看重的,召集方向和宣传方向必须一致,才能创造真正的文艺氛围。到市集摆档,可能是一星期一次又或是玩票性质的一个月一次,得付费租档口还要花一整天时间顾档,很多人都怀疑这到底符不符合经济效益?林彦杉说:“这就要看摊主希望有什么样的收获,是想靠手作做点小买卖吗,还是想要推广品牌,又或者只是单纯想宣扬理念,告诉大家世上原来还有这种或那种东西?”她常常告诉摊主,在卡卡摆档,东西或许不好卖,但是他们的作品切实地曝光在寻找独特、细腻有温度的人面前,这些人懂得欣赏、珍惜和感恩。
游览宝藏岩艺术市集埋下本土文创种子
卡卡艺术市集的概念并非信手拈来,2005年,林彦杉去台湾游学一个月,也是大马人的身声剧场(前身声演绎社)艺术总监吴忠良和他一群从事表演艺术工作的朋友带著她去了台湾公馆区,参与了宝藏岩的艺术市集。宝藏岩是台北市定古迹,2006年美国《纽约时报》将它列入台北最具特色的景点,和当时的世界最高大厦台北101齐名。当时台湾的文创氛围成型已久,但对突然闯入的林彦杉来说,新鲜得不得了。
“结合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除了手作、平面和插画设计、服装设计,表演艺术占了几乎一大半。”她回忆:“还有年轻人在卖菜,因为那些菜是他亲手种的,所以也算手作,反正我是大开眼界了,年轻人把他们稀奇古怪的想法带进市集试水温,和顾客面对面地直接互动。我的朋友也去摆档,卖手染布、手串珠和非洲人的乐器,整个氛围很有感染力,很好玩。”
有了这样的经验,在大马搞艺术市集的念头悄悄在林彦杉的心底埋下种子,“回来后还是在剧场,剧场人就是穷嘛,没有机会、场地和资金,不敢冒然开始。”那个时候,林彦杉在当时的男友,现在的丈夫吴友凭的“凭舞台”工作,一直到5年后有一个到紫藤文化企业集团工作的机会。“他们想成立活动组,想说或许我能把剧场工作的人脉和点子带过去,而我考虑到紫藤是文化企业,文化背景深,所以便决定加入。”
当时活动部由林彦杉一脚踢,在集团和上级的支持下,负责企划和执行文化活动,“紫藤长期租用邵氏广场(ShawParade)的底层大厅,希望能举办一些活动打造文艺气息,带动人潮。把艺术市集带入大马的想法和心愿竟然在回国5年后找到了机会,对我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