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选之后,国阵成员党和支持者们,以及一些对于新政府有意见的人,在各种管道上继续针对各种问题发表意见,同时这也引起了许多人的攻击。虽然有些秉持理性与其辩论,但是有些攻击者却以缺乏逻辑与证据的方式来论述,或者人身攻击、公开个人资料等暴力,甚至试图上门对国阵支持者和有意见者们进行骚扰等等,要借助这些手段来让这些异议者闭嘴。虽然说“出来跑,始终要还的”(电影《无间道2》台词),但是以语言和行为暴力来让人闭嘴,对言论自由而言却是个危机。
面对各种言论,应该保持著开放的态度。对它们可与之进行交锋与辩论,而非禁止发言。对于是否应该对各种言论持开放态度,奥地利哲学家波普(Karl Popper)的《开放社会与其敌人(Open Society and Its Enemies)》做了很好的评价。
言论自由应获保障
波普在他的书中就明确反对法西斯主义、共产主义和历史主义中的历史宿命论与乌托邦计划。他认为,没有一个种族或阶级是注定统治他人的,并且历史并没一定朝著某个方向发展。他主张,法西斯主义和共产主义中的命定论和乌托邦思想是不实际的,并没有固定一套永远有效的社会秩序与制度。反之,一个社会必须诉诸不断地改革改进来适应最新的情况。要能够不断地改革改进,社会则必须保持开放,也就是让各种言论都有存在的空间,并且社会也应该容许它们存在。
另外,比波普更早的英国哲学家弥尔(John Stuart Mill),也在其著作《论自由(On Liberty)》中指出了言论自由为何重要,并且针对当时十九世纪的英国社会提出了一个问题:个人自由和国家/群众管束个人的权力之间的那条线,应该怎样划?虽然是大约150年前所提出的问题,但是弥尔提出的问题无疑对当下的马来西亚是个当头棒喝。
对于人与国家/群众的那条界线应该如何,弥尔指出,只要个人的言行与思想不对他人造成实质伤害,就应该容许这自由存在。政府应该保障和不干涉个人自由,同时社会其他人也应该容许他人有言行与思想上的自由,不应该横加干涉。波普和弥尔对于言论自由的意见,对于今日马来西亚的状况具有醍醐灌顶的能力。
充斥不理性论述
今日马来西亚网络上的言论,可看见往往只允许一言堂,对于不同的声音往往群起攻之。对于不同的意见群起攻之的现象,笔者没有意见,而是对于其中的态度与过程感到不安。
对于不同的意见,如果是有问题的,大可以理性辩论的方式,以逻辑和证据来逐一破解。这样的方式,会让人从论战中看到问题的症结,同时也把有问题的意见给排除出去。
但是,网路上的一些言论往往却没有理性,对于不同意见者不但辱骂等人身攻击,甚至以一种“你就是错的”或者“你在迫害我”等不诉求理性,也缺乏逻辑与证据的言论来攻击对方,关闭了讨论之门。
更有甚者,有的言论竟然公布对方的个人资料,甚至扬言要在现实世界中给对方颜色瞧瞧,这做法更彻底侵犯了他人的言论自由。虽然人类不可能全然理性地讨论(人始终受到情绪与成长背景等影响),但是现今这种缺乏理性的讨论方式,根本不可能让社会有更好的意见产生,而是继续沦落在原有的泥沼里。
包容与尊重不同意见
这些事情一再发生,都显示了我们缺少了对于不同意见者的包容,也缺少了对他人的尊重。弥尔和波普所一再强调的个人在思想与言行上的自由的重要性(他人没有权力干涉个人的言论自由,并且这也是促成社会进步的动力),恰恰都是当今马来西亚所需要的。
马来西亚人应该学著,如何接受与尊重不同意见者的说法。就如同霍尔(Evelyn Beatrice Hall)在《伏尔泰的朋友们》(The friends of Voltaire)这本伏尔泰的传记中,藉著伏尔泰所说的那句名言:“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这话也被视为是作者对伏尔泰本人对于自由的看法的总结)。
大选已经结束,大家都期盼的是一个更好的国家。但是与此同时,我们也应该期盼,有一个能更加包容与尊重他人言论自由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