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个人人相聚、但是各自看手机的农历新年。有亲友慨叹,现在不是人手一机,而是一个小孩看著几个萤幕。话说有些人为了哄小孩吃饭,平板电脑、手机用小架子放在餐馆桌上,大小萤幕一起盯著,家长或佣人自己吃饭顺便喂饭。
千禧年黄子华演的《男亲女爱》电视剧所形容的“残废餐”,就是自己瘫坐在沙发或床上,等著饰演大律师的郑裕玲拿汤匙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饭。没有想过如今已变成现实。
不消多说,坐在家里盯著不知道多少吋的大电视萤幕,咖啡桌开著平板电脑,小架子放著智能手机,仿佛看著什么大生意数据的“一分钟上千万起落”的架势,大概都是很多人都已经自学成功的功力。
几场足球赛事同时进行的时候,我的电视与平板电脑都是不同赛事的现场直播,智能手机则是开著Mark Goldbridge 的线上评述,为的就是听一听另一边的意见。但网上资讯也不见得一定正确。有些人非常固执地坚持己见,无非是演算法不断推荐相关观点的资讯,固化了“我这观点完全正确”的想法,一旦下线之后与人坦率交流,意见不合、闹翻也确实难免。反正知道最终是各说各话、不欢而散,也许就有人开始想著“不如不见”。
亲友的孩子都长大了,家长们都投诉,年经一辈只懂得看手机而不懂得交流,而且非常没有耐性、注意力不集中。智能手机横行的年代,“认为自己不分日夜不断追看线上资讯的习惯完全正确”的想法在00后、10后、20后的同侪世代中也固化了,你我也就看到类似亚斯伯格症的言语沟通能力低落的现象日渐普遍。
很多事情之所以发生,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大人自己都有抽离手机线上资讯之后的“物质戒断症候群”(substance withdrawal syndrome),脾气差、不耐烦、不自在的情绪不断袭击招架不住的短注意力成年人,又如何要求学童在中小学阶段真的放下手机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全球疫情缓和下来的这数年之间,不少医生已经在主流或非主流节目严正警告:疫情期间出生的孩童、那期间无法回学校的学子,大家不能回工作地点的日子捱过了,数年下来累积的疏离感,对我们所有人的身心灵发展有什么影响,可能接下来数十年都会陆续浮现。很难怪少年人觉得疏离,因为连成年人自己也无法克服因为3C产品用多之后所产生的空虚感。也有人说是麻痹感(numbness)。
若我研究语义学(semantics),当代人孤独感、疏离感、麻痹感、空虚感、无方向感的“五味杂陈”,还真的得好好诠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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