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某些国人还是不愿承认,然而自509改朝换代之后,国内的言论空间的确是比过去宽松得多。虽说一些有钳制思想和言论之嫌的恶法还存在,但相比以前,现任政府显然还算比较谨慎、克制,不敢轻易动用之。

如说同样的老马当首相——诚如某些评论人常宣称:老马从来没变,一直都是带有马来中心主义的“独裁者”,一贯的刚愎自用、我行我素、善于权谋、手段狠辣。然而,若是在老马任相的第一期,有多少人敢如此公开地在大众媒体批评、指控,乃至只是影射他呢?

其实恐怕不仅首相而已,今天的民众对于当权者,包括各级政府,显然都更敢于开讲,甚至开骂。惟令人莞尔的是:某些人却由此申论当下的政府比过去的更糟、更烂,所以鼓动大家“选回过去”,让前政府“回朝”。难道回到以前的严管、高压,甚至不时的白色恐怖之下,坊间看似一片“静静”的安分守己、逆来顺受,就是更理想的政治处境?

犹记得1999年诉求事件之后,华社虽普遍心生不满,但还是相当“隐忍”、“低调”、“克难”的,甚至没过几年(2001),就发生了极经典的向老马“敬茶”之举。虽说当年的敬茶也可能纯粹是对国家领袖表达欢迎、尊敬之意,未必是特别对老马——老马只是刚好身为首相。惟明知不久前方伤害过华社的老马是首相,却还要进行如此容易令人联想翩翩的仪式,有关华团也未免太“宽容”或“随和”了吧。

总之,改朝换代后,一些更自由化、民主化的迹像已悄悄发生。这并非都要归功于现任政府——乃至在许多方面现任政府未必做得比前任更好。惟人民成功通过选票终结一个执政长达61年的“八爪鱼式”政权,本身就是一种更有效、更成熟的赋权于民,由此激发了更多的民间动力和声音,这是任何新政权都难以扭转的。

重民意而“战战兢兢”

现任政府因为有觉于本身的当选乃基于人民选择权的增大,有系于民意的“思变”,而非如前朝那样因久掌大权而自我膨胀,一向自居为老百姓的“大家长”,因而态度上会比后者较收敛、小心、模糊,乃至沦于“战战兢兢”、“绑手绑脚”、“畏首畏尾”、“拖泥带水”,不敢执行一些符合先进政治理念和价值的政策和行动,甚至有时连表态都不敢。

由于民意的多元乃至分裂,政府为了讨好各方而不敢做应做的事,甚至去做了不该做的事,的确是民主社会免不了要面对的难题。当各种情况复杂化、恶化之后,某些人就开始怀念“专制时代”,期盼一个强势政府。惟甭说,如此想法的确危险,有可能就此令新生的民主气象夭折,著实不可不慎。

改朝换代虽未必会选出更好的政府,但改朝换代本身却始终是人民的一项胜利,是民主化不可或缺的一个“成人仪式”。人们不必因对现任政府失望而否定改朝换代,对于之前一直否定改朝换代的意义,甚至还把其妖魔化的政党和政客,更彻底不用去怀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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