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最近新换的财长普尔巴亚,他能挽救印尼的经济吗?普尔巴亚不是传统政治人物,他出身于技术官僚,秉持经济理性,他是一个说话清晰,逻辑明确且具备道德诉求的人,通过坚定的语气,尖锐的批评和挑战现状的大胆愿景瞬间吸引了印尼大众。普尔巴亚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一种振兴印尼经济希望的象征。

因为印尼目前的经济情况确实十分糟糕,经济增长虽有5%左右,但多是非正式、低薪岗位,毕业生失业率飙升,信贷增长创三年新低,中产萎缩,消费者支出下降。而导致这些经济问题主要源于三个原因:第一:制造业严重衰退,从曾经占GDP的32%下滑到如今的19%,像Sritex这样的大型工厂倒闭,导致上万人失业。第二:国家过度依赖镍、棕油和煤炭等资源出口,这些资本密集型产业创造的就业机会有限,无法支撑中产阶级;第三:加上高成本经济问题,例如官僚主义、腐败、保护主义和不断变化的许可制度,让印尼的经商环境远不如越南或马来西亚吸引人。

面对如此多的问题,普尔巴亚会如何应对?

目前他主要采取的措施是官僚改革和财政紧缩。财政紧缩就是对债务进行控制,整顿地方预算,改革国有企业低效问题,以及对前朝政府大型项目进行审查,例如:他宣布2026财政年将大幅削减对地方政府的财政支出,从2025年919.9万亿印尼盾降到2026年693万印尼盾,削减的理由是当地政府闲置存款太多,他认为这些资金应该用来刺激地方经济,而不是躺在银行里睡觉。因为此事,普尔巴亚得罪了普拉博沃阵营内部盟友西爪哇省长德迪,也因为有关提高部门员工绩效津贴,而与能源矿产部长,也是前总统佐科维的亲信巴赫利尔出现矛盾。

从以上看到,这些改革就牵扯到对官僚体系的改革。目前印尼很多关键政府人物,国企高层和国家机构的掌权者都是过去十年佐科维政府的产物,他们依然掌控著战略位置,预算流向,并通过拖延改革来保护既得利益。当普尔巴亚开始向这些佐科维派系的贪腐政党精英下手时,那么印尼现总统普拉博沃和前总统佐科维组成的执政“巨型联盟”就有可能出现裂痕。

普拉博沃在面对巨大的政治代价,是否具有政治勇气,维护国家的制度性,重建官僚体系的正直,这是个关键的时刻。而对于普尔巴亚来说,他也正处在技术官僚经典的困境中,即如何在政策理性与政治现实之间取舍。如果普拉博沃给与他足够的空间,他或许会为印尼带来彻底性的结构性改革,给印尼带来一个新的繁荣周期;但是如果普拉博沃没有勇气因为执政联盟崩塌带来的政治风险,维持固有官僚贪腐利益,那么普尔巴亚就会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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