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赵明福死于2009年7月16日，死于反贪会十四楼的窗口之外，死于一个系统性的冷血里。
我不同意。
我说，赵明福还在死著。每天都死。死在我们一个又一个“不再提了”的沉默里；死在你我一句“这是过去的事”里；最重要的是，他死在今天在朝的行动党的选择性健忘或遗忘里。
旧约圣经的《以斯帖记》里，以斯帖进了王宫，当了王后。本来可以高枕无忧，享尽荣华。
但她的民族将遭屠杀。
她的叔叔末底改摇醒她说：
“你莫想在王宫里强过一切犹大人，得免这祸……焉知你得了王后的位分，不是为现今的机会吗？”
今天，这句话我改一改，说给在位的行动党听：
“你莫想坐在内阁里，就可以假装不知道赵明福是谁。你焉知你得了掌权的机会，不是为了今天来翻案、来申冤的吗？”
你不是以斯帖，你更像瓦实提——那个在王宴上不愿出面，不愿担当，不愿付代价的前王后。
当年在街头举著“Justice for Teoh Beng Hock”的那群人，现在有些已经是部长，有些是副部长，有些是议员。
你当年对国阵喊“赵明福不能白死”，现在却对我们说：“我们做了已经能做的。”
你当年骂总检察署偏袒、反贪会推卸责任，现在却默认“案件已了”。
你当年骂制度杀人，今天却成了制度的一部分。
赵明福不是抽像的正义。他是活生生一个马来西亚人。
他是一个要结婚的年轻人，是一个父亲，是一个儿子。
他当年为行动党工作，他死于权力滥用，死在你曾经痛骂不已的体制里。
你今天得了“位分”，你不是更有责任讨公道吗？
还是你只想在王宫里享受尊贵，等人们都忘了赵明福，然后你才能安心从政？
你可以不再纪念他。你可以不再提他。你可以用“我们正在推动制度改革”来模糊焦点。
但别忘了：
我们记得你曾答应我们，要为他讨回公道。
别忘了你答应他未婚妻，要让他死得有交代。
别忘了你答应马来西亚人：赵明福，不会白死。
圣经最后还说了一句话，末底改对以斯帖说：
“你若闭口不言，犹大人必从别处得解脱。”
今天我也要说：
你若闭口不言，赵明福的正义，迟早还是会出现——但不是从你手中。
但那天到来时，我们也会记得：你曾经可以出手，却选择沉默。
你可以是以斯帖，但你选了做旁观者。
这不是体制背叛你，是你先背叛了赵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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