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红的意象很自然让人想到静美的黄昏。以一天中日头时间来对应个人的一生,在汉语中非常普遍,比如一个人正值壮年事业兴旺就会形容为“如日中天”,再如“八九点钟的太阳”则比喻朝气蓬勃大有前途的年轻人。黄昏当然喻指人的老年,但老年人的生存也应该具诗意而有光彩,于是夕阳红就用来指代老年人了。中国大陆有一档电视栏目叫做《夕阳红》,关注对象就是老年人群体。

马哈迪的夕阳红,不言而喻,就是指他的老年生活。如今马哈迪94岁,年事已高,已是耄耋之年。应该说,17年前从首相位置退下之时,他已经是77岁高龄的老人了。按照普通人的生活状态,老年大抵不过是含饴弄孙,安享晚年,然而对许多人来说,这也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由于贫穷或者疾病,又或贫病交加导致晚年幸福安康成为奢望。

马哈迪有著健康的身体、活跃的精神,不仅高寿无虞,而且能发挥馀热,在政治上继续影响大马政坛,以至于在92岁高龄重出江湖,再次走向首相权力巅峰,可说创造了世界的政坛神话与人类的人生奇迹。毫无疑问,马哈迪的晚年也注定不平凡,必会是霞彩满天甚至是漫天红光。

尽管如此,舆论对马哈迪的态度是有差异的,有者说他为国奉献,有者说是贪恋权力。首相权力极大、责任极重,即使马哈迪经验丰富,如今领导政府也非易事。笔者以为,现在的马哈迪如果选择退出权力核心,礼贤让贤,擎起希盟+精神领袖的旗帜,多做一些凝聚协调工作较为适宜,对其个人身心有益,对希盟发展也有利。待希盟东山再起之后,仍然可以做些指导评点,随意而且洒脱;若兴趣多多且精力相济,转为内阁资政或进入耆老委员会,直接对政府领导耳提面命。

放眼未来让位后来者

政治是众人之事。一个人再伟大,只能是一个时代的英雄,而无法违拗自然规律。有远见的政治家考虑长远,放眼未来,而不沉迷眼前,贪恋当下,必须及早锻炼梯队并让位于后来者。从历史的眼光来看,一个国家的权力能够顺利过渡,尤其在民主转型期间,维持政府稳定持续,乃是重中之重,于国家社会善莫大焉。这方面的反例太多了,因为某个政治人物的过于“高大上”,在其身后形成巨大权威真空,而导致政坛混乱乃至社会动荡的不在少数。

直截来说,马哈迪的夕阳红,有必要考虑歇一歇,既是敬畏自然,保重自己,也是顺应大势,再塑楷模。其实,从希盟理事会态度来看,也大致有此共识,只是要维护马哈迪的威信,不好公开反驳。民众当然也不必说,尊敬马哈迪者大有人在,既希望他能贡献智慧为国分忧,又不会忍心他如此高龄仍然劳力伤神,而更愿意看到敦马精神矍铄长命百岁。

无论如何,大马在后马哈迪时代仍然要谋求进步与发展。马哈迪的绚烂夕阳红能否以一种静美姿态收场,对于他个人、对于大马都是一个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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