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战是当前世界政治经济最受注目的主题,为何会发生贸易战?主因在于在国际贸易中有赢家与输家。谁是最大赢家?其实超大型跨国企业才是真正赢家,如苹果手机、微软、丰田汽车、谷歌、沃尔玛超市等,而不是个别的国家与普罗大众。

在2024年,全球的货物与贸易高达约25兆美元/106兆令吉,其中五大出口国依次为中国、美国、德国、荷兰与日本。荷兰能够名列第四出乎许多人的意料,这个人口小国竟然是个出口大国。

就进口而言,前五名是美国、中国、德国、荷兰与英国。美国的进口总额高达3兆多美元/超过12兆令吉,是全球最大的进口国,也是全球最大的贸易逆差国,也因此美国发动关税战会引起极大的反应,特别是对出口大国与亚洲的出口导向型国家言,关税战会很大程度上冲击到他们的经济增长与发展。

从服务贸易的角度看,2024年,全球服务贸易额约7兆美元/约29兆令吉,远低于货物贸易;只是在服务业方面,美国则是全球最大出口国,而且也是最大服务贸易顺差国。这突显出,美国的强项在服务业,而不是在制造业。服务业也占了美国GDP(国内生产总值)的80%以上,其中金融业特别发达,这是美国经济的基本特点。

历史地看,美国曾是全球最大的工业产品生产国与出口国;只是随著1970年代进入后工业社会以来制造业在美国的GDP的占比逐步下跌,特别是在1980年代新自由主义盛行以来,美国企业界盛行专注于高收益的产品设计与销售方面,而把生产环节外包出去。这种经营方式也确为美国大型制造业公司大赚特赚,如苹果公司便是一例。

苹果公司虽不从事生产,但却掌控了收益最高的环节,即产品设计与销售,这才是最有利可图的环节,而生产则是最无利可图的环节。生产国赚的是微利,而发包企业则是专注于赚大利。

表面上看中国对美出现大幅顺差,可这些顺差中有很大部份落入外资手中。这也是何以长期以来美国并不特别注重贸易逆差的主因之一。

此外,中国本国企业的对美出口中,大多是低端产品和日常用品,从美中贸易结构来看;其实,整体上言,至少到目前为止,美中贸易是互补大于竞争。毕竟美国不适合生产这类中低端产品;否则,会引发通货膨胀从而加剧美国普罗大众的生活负担。

说起来,这也是何以美中关税战中,中国底气够的主因,中国也很清楚这些中低端和种类繁多的日常用品是美国的必需品,而不是侈奢品。中国赚的是血汗钱,而不是高利润。据此而言,美中贸易基本上是双赢而非你输我赢。当然,由于目前中国要发展新质生产力与高增值产品,日后有可能压仰到美国;但这尚须时间,至少目前是互补大于竞争。

互补大于竞争

同理就美国与东盟的贸易结构言也是互补大于竞争,尽管表面上东盟对美贸易出现大顺差,可其中也像中国一样有很大部份是外资主导而非东盟本区企业主导;易言之,有很大部份利润是落在外资手中。这些外资也有不少是美资,如英特尔、耐克等。

可以说,美国与东盟的国际分工多是一种垂直式分工,即较高端与高增值的产品或其组件并非东盟生产,而是进口在东盟组装,也就是东盟赚的也是血汗钱。进而言之,对低收入国而言,贸易其实是最有效的帮助低收入国如孟加拉脱贫的方式。

当代发展经济学流行贸易而非外援的理论,认为透过贸易、投资与生产,在低收入国创造就业机会是最佳的帮助低收入国脱贫的工具;至于外来援助其实是一把两面刃。伸言之,贸易而非外援也是一种互补性双赢。发达国家本来就不适合生产低端产品,这只会加重他们国民生活成本,损人不利己。因此,从大局来看,其实对低收入国发动贸易战是不值得的。

真正的贸易战主要在于发达国之间,因为他们大多生产同类高增值产品,如汽车。1980年代美日贸易战之所以会发生根本原因便是日本出口的产品直接冲击到美国的高增值制造业。伸言之,欧美、欧日之间的贸易关系是竞争大于互补。因为他们之间的国际分工不是垂直型分工而是水平型分工,彼此生产类似产品,故彼此间产品的消长明显,以美国为例,美国汽车市场中有约一半是外国车,特别是德国车与日本车。这就直接冲突到美国本土的汽车制造业。

也因此,欧美、日美间的贸易谈判其实更难达到皆大欢喜的协议。他们彼此之间同类产品并非本国不能生产,而是使消费者拥有更多样的选择而已。这也强化了特朗普对这些产品征税的动机。说到底,就是发达国之间的贸易关系是更具竞争性而较少互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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